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つ゛ ﹏「HaDean丶凉心」        我是一座荒岛,在遇见你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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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4-21 19:29:3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有些人就是命格犯冲,水火不容。所以世界有了朋友和敌人。
  
  吴颖川在遇见梁锦啸之前,小日子就像某空调的广告语说的那样,每天都过得格外小清新。
  
  然后,梁锦啸就出现在店门口了,他的肩上,挂着一个长臂猿般的女生。对方仿佛没有看见他,径直走向柜台。
  
  “你是掌柜的?”
  
  下一秒,吴颖川看到那个穿着蓬蓬裙的女生点了点头。
  
  “咳,这年头想找一家当铺还真不容易了,我想当掉这个怀表,麻烦你……估下价?”到了句末,梁锦啸的语气明显变弱,仿佛带着一股半信半疑的不自信。
  
  女生持着放大镜看了几眼,又摸了质地,像模像样地举到耳旁细听,迅速翻书查找比照。忙完这一切之后,她淡定地伸出了三个手指。
  
  “3007”梁锦啸问道。
  
  谁知道女生并不做声,抿着微笑在纸上写下了一串数字,将本子反过来给他了。
  
  “啊!是3000!哈尼,我们发财啦!”男生喜出望外地抓着女友的胳膊叫道。两个人就差当场跳起秧歌舞了。
  
  吴颖川在背后默默地鄙视着这对狗男女,心想,扯,你们的人生也就这点追求了。
  
  然后,两个人领了钱,正准备离去,与吴颖川擦肩而过的时候,电光火石之间,不该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是的,梁锦啸眼角余光看到了他,然后,吴颖川抢了先机开了口。
  
  “几个月不见,没想到你居然这么重口味啊!”他看了一眼梁锦啸的浓眼影厚唇妆女友。
  
  “关你事哦,你这样操心很容易让别人误会我们有不正当关系诶!”梁锦啸一句话,像一块盲公饼一样塞过来,着实够呛,吴颖川一时无言以对,只好眼睁睁看着他们双宿双飞地像两只气球一样飘远了。
  
  【豆芽菜一样的蝌蚪线谱】
  
  “你……在暗恋人家吗?l”
  
  就在吴颖川以为自己遇到的是一个哑女掌柜的时候,身后突然想起了这样的疑问句,在他反应过来那句话的“深刻”含义后,一米七五的身子猛一震,嘴角抽搐地回头看着笑得天真无邪的女生。
  
  “你想太多了,我只是他前女友的哥哥而已。那个混蛋,跟我妹妹交往后又迅速勾搭了别的女孩子,所以我才不得不吐槽他的恶趣味审美。”末了他又撸起袖管,指着自己风中凌乱的二肱头肌对女生说, “看上去了,我可是不折不扣的男人哈!”
  
  他琢磨着方才女生那把声音,透露着与她年龄与模样格格不入的沧桑和嘶哑,但又有一点点温存的甜腻。
  
  “噢,对了,我叫珊春,刚刚你经过店门口时我喊住你,是想请你帮个忙。”
  
  吴颖川差点忘了他站在这个店里的原因了一一本来呢,他正和足球队的几个哥们骑单车前往足球场,新球场在城南,离学校约莫半个小时的车程。途中无聊,便有人提议唱歌。轮到平常鲜少接触流行歌曲的颖川时,他便唱了那首南非世界杯的主题曲《旗开得胜》。
  
  而这个路段,刚好经过女生珊春的“七号当铺”店,被她听见,就壮着胆喊停了他。颖川莫名其妙像被一块磁铁吸住了脚步和车轮时,同行的男生们却以为两个人有交情,吹响了口哨。
  
  “既然这样那你们慢慢培养感情,我们先走啦!”
  
  “嗯,少一个门卫不要紧,我们会找胖大来做人肉墩子的,哈哈哈……”
  
  少年们的笑闹声逐渐远去。留下他一个跨在车座上单脚撑地,身体被浓稠的夕阳包裹成猩红色。
  
  回到眼前,珊春从带锁的抽屉里拿出一份厚厚的曲谱,像传递火炬的运动员般面容神圣地交到他手上, “刚才听到你的音色,我好喜欢,我觉得那就是我一直在寻觅的声音。所以,你能完成我的心愿,帮我录唱这些歌吗?”
  
  实不相瞒,那些豆芽菜一样的蝌蚪线谱,颖川真的是一点都看不懂。
  
  “没关系,我会给你弹拨吉他伴奏的,你只要照着歌词唱,就行了。”女生仍然是一脸坚毅和恳切。
  
  最后,一个头两个大的颖川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他笑得虚弱地说,我以为古董店里都是些戴着啤酒瓶般厚眼镜片的冥顽老头,没想到还有你这样古灵精怪的小姑娘!
  
  “太好了,我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有一个人来演绎我写的曲子啦!万岁!”珊春欢腾地跳了起来,像得到了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贝那样。当时的吴颖川就在墨汁有限的身体内搜肠刮肚想找一个词来形容她,最后只能用一个有点非主流的“萌”字,萌得令人咬牙切齿。
  
  然后,下一秒,悲剧发生了。她章鱼触手一样的姿势打翻了玻璃柜上的那只怀表。
  
  对,就是刚刚从梁锦啸手中典当下来的,还没来得及收放好的价值三干块的怀表。
  
  【《把妹圣经》和苦情剩斗士】
  
  这时候,那群足球队的损友已经踢完球一个个灰头土脸地归来了。他们球衣上沾满了尘土,像艺术的涂鸦,球鞋被青草汁染绿,整个人大汗淋漓像刚从水里捞出的河虾。
  
  “颖川,一起去吃夜宵吧l”从古董店里被叫出来以后,吴颖川这才发现自己的肚子响起了黄河大合唱。
  
  然后,他开始忙于回复一群面如菜色却玩兴不减的兄弟们的拷问。最后实在没办法,他只好将真实的原因供了出来。
  
  “你是不是看了《把妹圣经》啦?听说今日放出第一章!根据报告,长期把妹受挫会变伪娘的哦。”队长憋着一张苦瓜脸和其余剩斗士面面相觑。
  
  “哇靠,这就是传说中的‘不呜则己一鸣惊人’啊,太拉风了!”连平时最憨厚老实的胖大也敢这样吐槽他了。
  
  仲夏的夜,烧烤大排档密集的江边凉风习习,吃货们鱼贯而人,吴颖川突然想起了一句古诗词。
  
  江枫渔火对愁眠。
  
  然后他就被自己虚张声势的文艺细胞吓到了。明明是背一首五言绝句都会如鲠在喉的废柴,突然就无师自通了。
  
  然后,他开始停止进食的动作,半遮半掩地站起来走到栏杆边,给珊春传简讯。
  
  “不要再担心啦,今天那个怀表你就当没那么一回事儿,钱我会帮你解决。”
  
  果然,她还辗转未眠,很快回复: “你怎么可能有那么多钱,该不会打算去偷家里的吧?千万不要,那样我会更加过意不去的。”
  
  “实话跟你讲,我昨天中彩票了,三等奖,骗你是小狗。”未了他咂巴咂巴唇角,发出略显浓重的鼻音: “小孩,我跟你讲,要相信这世上会有奇迹。”
  
  【能把寿司做得像染了墨汁的猪大肠的人,恐怕也就只有你一个了】
  
  第二天下午,颖川再次出现在珊春面前时,已经不是“第七号当铺”门口——那个像多啦A梦百宝袋一样神奇的地方,而是直接找到了她的学校。
  
  没错,顾珊春目前还是就读于高一的学生,只不过父母时而出差去收藏旧物时,她便会守在店里值班,根据自小父亲传授的道行做做临时工。原本还有一个助理在的,但恰好前一天要奔丧,珊春便瞒着父亲破例给他放了一天假。
  
  所以,她必须赶在被他们发现之前,将三千块补账完毕。
  
  于是在奶茶铺见到吴颖川的那一秒,她就笑了,两个门牙中间有栅栏一样的一条缝, “我觉得你真是我的恩人,鸡蛋里挑骨头……哦不,是雪中送炭。”她还笃定地说,这钱就算我跟你借的,以后会尽快还给你的。
  
  说完,她从书包里便掏出笔,刷刷刷地写了借条。
  
  “我原以为中那张彩票已经花光了我毕生的运气,没想到,还能遇见你。
  
  这是一句颇值得回味的表白。顾珊春在反复琢磨理解透彻后,脸红得不行。再加上那天她穿着红黑相间色的校服,整个单薄的身体看上去就像一幅会行走的春联。
  
  趁着父母不在,顾珊春便热情地邀请了颖川去她家吃饭。她风风火火地从冰箱里搬出淘宝来却一直派不上用场的食材,开始做饭。
  
  很奇怪,她在厨房捣鼓锅碗瓢盆的背影竟然令颖川想起电影《食神》里没心没肺的莫文蔚。
  
  “能把寿司做得像染了墨汁的猪大肠的人,恐怕也就只有你一个了。”
  
  “这个纳豆汤……恐怕就连最喜欢喝它的蜡笔小新穿越过来都会第一口就喷出来吧?”
  
  最后,颖川大失所望,对几道菜毫不客气地贬低得一无是处。
  
  没办法,少女只得承认自己因为从小被父母娇惯着,从来就是厨房绝缘体。
  
  她逼迫吴颖川洗碗,然后开始不按常理出牌地要求他练歌了。
  
  “急什么,煮熟的鸭子又飞不了,总之我就是你的猎物就对啦。”颖川充满颓败感地说。
  
  那个下午,天空飘着蚕丝一样的细雨,颖川跟珊春练唱了三个小时之后,喉咙都沙哑得跟公鸭嗓一样了。
  
  “求求你了,我正在变声期,不带这样折磨人的。”
  
  “我是这样打算,两个月后市里的青少年原创歌曲大赛,你可以拿着它们去参赛而已,是我太急于求成了,对不起……”顾珊春放下吉他揉揉发红的手指,垂下了头。
  
  “你意思是……要我造假说是自己的创作?”
  
  “嗯,毕竟这辈子我能让它们有被世界听到的机会。几乎为零。所以,拜托你了啊!”
  
  颖川看到女生的眼眶迅速攀上一层潮红,赶紧先应承下来。
  
  “那么那三千块,就当做是学费吧,不许再提还我的事情了。”
  
  “……”
  
  【那些灵动的旋律仿佛长出了翅膀】
  
  那一个多月,两个人每天放学便如约在芳草公园练习弹唱,风雨无阻。前两周,颖川的任务是负责熟记词曲,而后来直接实现了质的飞跃,开始有板有眼地自弹自唱了。通常的动作是他坐着,珊春站在一旁左手心撑着右手肘,右手指放在下巴上听着。她渐渐觉得,那些灵动的旋律仿佛长出了翅膀,让她瞬间浮游于云朵之上。恍如梦境。
  
  偶尔中途休息的时候颖川会负责给女生讲从豆瓣猫扑和微博等各种怪伽聚集地搜刮过来的冷笑话。(
www.mwcj.cn)他发现珊春笑起来的时候声音并不如说话时那么费力和沧桑了,而是有一种发自于肺腑的童趣。略咯咯,像嗷嗷待哺的毛茸茸小鸡仔。
  
  “听说世界上最有钱的人是奥特曼,因为所有取款机上都印着他名字的缩写ATM。”
  
  “悟空和唐僧一起去参加电视相亲,你猜谁会赢得美人归?”
  
  “猜不出。”
  
  “悟空上台24盏灯全灭。理由:1.没房没车只有一根破棍;2.保镖职业危险;3.动不动打妖精,对女生不温柔:4.坐过牢,曾被压五指山下500年。唐僧上台,晔!灯全亮。理由:1.公务员;2.皇上兄弟,后台最硬;3.精通梵文等外语;4.长得帅;5.最关键一点:有宝马。”
  
  未了颖川假装无意地问珊春, “喂,你该不会这么势利眼吧?”
  
  “现在不会,以后不敢保证。未来的事情谁能料得到呢?”颖川实事求是地说,“我有个嗜酒如命的父亲,从来就不会关心我和我妈,只知道看他的球赛喝他的白酒,估计连我在哪个班级都不知道吧,哈哈。
  
  “所以你那么努力地瞒着他练习足球,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也是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强大到在荧屏上出现,让他大吃一惊?”珊春惊愕得张大了嘴巴。
  
  “看出不来你智商还不低。我想那一刻一定非常讽刺吧?”
  
  那个长日无尽的午后,他无声拉起了她的手。一切妥帖而自然,仿佛水到渠成。
  
  夜晚的墨蓝色港湾是黑丝袜和高跟鞋的海洋。从高档购物广场中走出来的红男绿女与刚刚晚修结束的脱笼之鸟,学生们混合在一起,汇聚成广袤的海洋。宽阔的大马路上,昏黄的路灯透过稀疏的梧桐树枝投下斑驳的树影,颖川会带着女生,两个人如同两股清风穿梭于小吃街搜罗美食犒劳嗷嗷待哺的胃。
  
  【荣光属于他,热烈蓬勃的梦想属于他】
  
  让顾珊春疑惑的是,在比赛倒计时三天之前,颖川突然说他要留在课室上晚自习,不能和她一起练习了。
  
  其实她不知道,吴颖川是因为被学校留校察看,才不得已撇的谎。
  
  实际上他根本就不曾中什么三千块大奖,因为他一张彩票也没买过。他那么说是为了安抚珊春的仓皇无助。
  
  然后,第二天,他恳请足球队的兄弟帮忙,在校园里自发组织了一场募捐。名义上对外说的是所有款项都会捐给城里的流浪动物收容站,但实际上,他却将那笔钱抽出了三干,才假装“悉数”交给了收容站。
  
  这件事后来因为收容站送来的锦旗和感谢信上面提到的数字而东窗事发,校纪部一致认为是颖川私吞了这钱,便对他施予惩罚。而颖川也自然倔强地不肯道出真相。
  
  其实他那么做,也并非全然是为了帮顾珊春解难。还有一个目的,他想好好气气父亲。哪怕是以这样的方式,来引发他对自己的注意。
  
  年少时的固执,有时候会冥顽得像一场持久的博弈。哪怕事后他被父亲用腰带揍得鼻青脸肿,也依然没有屈服。当然,他也不可能以那副“尊容”去见珊春,只好撒了谎。
  
  比赛那天,天气闷热得好像大烟囱,但依然阻止不了围观的人山人海,一群热爱音乐的孩子云集到现场,将舞台包围得像糯米粽子。而台上,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水洗天蓝色仔裤的男生弹拨着琴弦,用行云流水的音色辗转勾勒出灵魂深处最简单的感动。
  
  “我是一座荒岛,在遇见你之前。我变成了孩子们幻想的游乐园,只要和你还有明天……”
  
  他的身上仿佛凝聚着西西弗斯的光。悲哀而崇高。很少有人真正听得懂他内心的孤独和哀伤。她们只是为了他英俊的外貌,潮味十足的装扮而疯狂地尖叫呐喊。她们也似乎有一种危机感,面面相觑地问: “怎么办,我们那些深刻又肤浅的心情都被这些流行歌曲给唱了个透!”
  
  台下的人开始记住了那个平凡又闪闪发亮的名字,吴颖川。热情而年轻的粉丝总是会把喜欢的人事记得长久,如同心中立了一块里程碑。如果人人都拥有这样惊人记忆力的话,大概历史学家就不愁找不到资料了吧。
  
  没有人知道,混杂在人群中的顾珊春在寂静转身的片刻,眼眶里迅速下了一场雨。
  
  那个少年,倘若世界能静止在这一刻,荣光属于他,热烈蓬勃的梦想属于他,该多好。
  
  珊春这样想。
  
  【我想学吉他,哪怕没有人愿意听我唱歌】
  
  你听过黑板擦和玻璃黑板之间尖锐的摩擦声吗?
  
  你听过红绿灯路口刺耳的刹车声吗?
  
  你听过,钥匙插入锁孔时转动之初那种呱噪而暗哑的闷响吗?
  
  九岁那年,父亲经营的当铺还没有起家,顾珊春和父母只能一家三口住在廉价的服装批发大楼的地下室里。因为一场大火,她的喉咙被浓烟熏伤,再也发不出清脆婉转的声音。再次张口双唇时,她脑海里所能联想到的画面,就是上面那些怪音调。
  
  后来,父亲发了家,然而对珊春的愧疚依旧有增无减。他问珊春,你现在想做什么,而她的回答令他大吃一惊。
  
  她说,我想学吉他,哪怕没有人愿意听我唱歌。
  
  是的,当她开口歌唱的时候,那些邻居大妈们就会立马来敲门投诉扰民,说你家是有人在锯木头呢还是在念紧箍咒呢?哪怕她后来一个人悄悄跑到废弃的足球场去练习,也会被偶尔经过的路人冷嘲热讽: “这人脑子里装的是什么啊?不怕别人控诉她虐待祖国花朵的耳朵啊?”
  
  ……
  
  直到有一天,有个男生将单车踩得很慢,似乎还有意停顿下来。他似乎侧着耳朵,安静而不嫌弃地聆听着她的音乐。他投入陶醉的模样,仿佛灵魂出窍。
  
  那个人就是颖川。可能他早已遗忘了那一幕,但对于珊舂却永生难忘。
  
  所以,再次相遇时,她鼓足了全身的勇气,喊住了他。这就是开头所出现的画面。
  
  【爱一朵花就陪她绽放,爱一个人就等她长大】
  
  就好像梁静茹的怀旧歌曲里唱的那样,渐渐我们都有新朋友,多久不再并肩走。
  
  那大半个月,几乎是吴颖川有生以来最忙的时光。他感觉自己像一窝蜂群,嗡嗡嗡往左,又嗡嗡嗡扑向右。他的生活重点渐渐从原本两点一线的学业和交际,迅速生出触角蔓延至方方面面。颖川恨不得生出三头六臂来应付那些应酬和邀约。很快,他便凭借出色的成绩被当地的音乐艺术学院破格录取。那时候,他已经靠高三暑假时承接的户外商演赚取了不少收入,有一部分匿名捐给了那个曾经让他充满歉意的流浪动物收容所。
  
  不多不少,刚好三干块。仿佛在救赎一次无愧于心。
  
  仿佛一切都很圆满,除了比赛结束后的当天,他便再也找不到珊春了。
  
  店面因为租期到期,迁了新址。当颖川忙完一切之后想跟珊春分享胜利的喜悦时,却发现她的家和店里都换了新的模样。
  
  珊春住进了新家。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他曾经将抓到的萤火虫包在纱布里绑一个结,用长长的钓竿送到二楼窗口给她;也曾经变魔术般在竹篮里面放上书信和糖果,然后从她溢满笑意的眼眸回应里寻觅到世上最美丽的宝石。
  
  如今,第七号当铺已经被一家书店所取代。珊春托付年近古稀的老店长将一个盒子交付给他。
  
  颖川打开,发现里面是一个怀表,以及一封信。
  
  ——瞧,生命和爱情本身就像这块碎掉的怀表,因为它们都不给你机会去修补校正。
  
  一一对不起,我们都还太年轻,驾驭不了那么盛大的喜欢。但是即使我们不在一起了,也要像在一起那样。
  
  ——爱一个人是出于自愿,对他付出也是出于自愿,就象花朵到了时节就要开放,并不是因为喜欢它,不停浇水,就会将花期提早。我想我们应该等到合适的年纪,再去一起谋划将来。如果那时候恰好你还单身,而我也依然孤身一人,那么我们就在一起,好不好?
  
  那时候如果你确定还喜欢我,就在我听得到的地方,唱响那首《荒岛乐园》吧。
  
  是你告诉我,要相信这世上有奇迹。那时候我会在茫茫人海中接收到这爱的电波,并且,把手伸向你。
  
  他不知道,珊春的离开,其实是因为父亲这次出差犯下大错,花高价买下了一个赝品,导致血本无归的下场,而那个骗子,早已不知去向。他只能报了案,盘掉房子和店铺搬到廉价的小镇,另谋出路。
  
  那么多年摸爬滚打叱咤风云的经验,未曾料想最后还是看走了眼。他心痛地捶胸顿足,苦笑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少年颖川回到家,觉得内心苦闷,他一时无法理解珊春悄然离开的初衷,于是便趁父亲不在家的时刻,拿他的酒瓶喝酒。尝到口的那一刻却愕然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
  
  那不过是一瓶白开水。
  
  竟然是,白开水。父亲自从在工地上受伤以后,右腿便无法行动自如。这个廉价而孤独的酌饮方式,不过是他自娱自乐的戏码。而他甚至曾经也想过要残忍地剥夺。
  
  窗外下起了夏末的最后一场雨。雨势将整个天地温柔覆盖。他想起了某个午后,单车因为辗过路上的玻璃渣子而倒霉地爆胎了,他起初还能勉强吃力骑着,到后来索性只能下来推。有个女生坐在足球上拨弄着吉他弦,侧影跟珊春有些相似。
  
  旧时光如同潮汐,涌上来,再倒退。他们像两条铁轨,永远平行,再无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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